1.
「你就像那只鸟儿。」
他站在房间里朝阳的窗前,静静的观察着躲在阴影里的毛绒东西。那鸟儿拿它深沉颜色的瞳孔反看向他,观察了一会儿后突然飞走了。走前还从胸口抖落一小片艳红的秋毫。
韦克菲尔德正看的入神,突然飞掠出他眼帘的目标让他突然傻笑了一下。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像你。」
他笑着转身,翠绿色文件夹在秋日阳光照射下泛着暖灰,在飞扬的纸张中只有那么一样闪光。
那是考夫曼外套的纽扣,反射着清淡的秋日。五大洋似乎全都缩蜷在他海蓝色的虹膜里。
眼睛会闪光么?
「那你就是一只红松鼠好了,我的朋友。现在让我们两个继续刚刚的论文吧,差一点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了。」
考夫曼没有看窗户那边的光景,他知道韦克菲尔德在忙的焦头烂额的每年这个时候经常这样开始轻轻傻笑。而他要做的,只是附和他、陪他聊聊别的来分散他的压力、然后适当的提醒该回来继续下去了。
他再熟悉不过了,无论是窗边的景色还是窗边的人。都是温暖的熟悉感。
「那么让我们继续吧,考夫曼。」
他回到了桌子旁。
2.
韦克菲尔德看着天空,身前的那块精致的石板前放着白色蔷薇,短短的几十个字雕琢一个人的一生。
他来时已经是下午,所以当然不可能会有沾满露珠的花朵。白色蔷薇瓣已经干瘪了——它的花季快要过去。
墓地冷杉从的阴影里躲藏着红色胸绒的鸟儿。他呆呆的看着它们,正如他最近这几十天与过去几十年里每当去束手无策时所做的事。
他想起一个病人。
他想起一个老兵,他想起一家烟馆,他想起冰冷的水,潮湿的土,揪心的咳嗽声。
他想起一个人。
一个酒红色的人。
那个人似乎还在他身后,还会轻轻的提醒他,不能在这里停滞,你还要继续向前。
他回头,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墓碑,干瘪的花瓣,零散破碎一地,不堪的记忆。
向着没有你的未来——
阴影里的鸟儿飞走了,快速掠过天空。只留下让双眼微微酸痛流泪的小小气流。它为圣婴点起火焰而变得赤红的羽毛却成了众鸟儿谋害的对象。
Death is connected with the new.
死亡连接新生——
下一个要被审判的,是杀死知更鸟的麻雀。而审判的法官,是那只沉默的红松鼠先生。